立體書封璇璣圖

前情提要:田智查案來到了一家私人經營青樓名叫「宜紅院」,與蕭娘這位臉上戴了個黃色的面具一名二十餘歲的女子發生了一段關係,從蕭娘口中得知一位蒲州張道子擅長書法……

田智道:「娘子是想要我為你贖身麼?這我可辦不到,抱歉了。」抬腿要走。蕭娘滾下床來,死抱住田智大腿不放,悲戚地哭道:「我本是良家女子,被丈夫狠心賣來這裡,又被迫戴上這個勞什子面具,再也不得見天日⋯⋯」

田智道:「娘子不是自願戴上這面具的麼?」蕭娘道:「不是。蕭郎,求你幫我帶個信⋯⋯」

只聽見「砰」的一聲,兩名男子踢門闖了進來,上前將蕭娘架起來拖了出去。蕭娘哭叫道:「蕭⋯⋯」「郎」字尚未出口,嘴已被人用麻布堵住,再也叫喊不出來。阿金叫道:「哎喲,慢點,別讓她踢到牆,弄髒了牆面。」

田智正驚疑間,阿金進來笑道:「蕭娘新被她丈夫賣來這裡,今日是第一次接客,有些小情緒,蕭郎莫怪。」田智道:「原來如此。那我就告辭了。」阿金上前挽住他手臂,道:「長夜才剛剛開始,幹麼著急走啊。 蕭郎應該不姓蕭吧?」田智道:「蕭娘應該也不姓蕭吧?」

阿金笑道:「瞧,大家各有自己的小祕密。蕭郎,你今日來到我這宜紅院,到底想要做什麼?」田智笑道:「金娘問得有趣,這裡是青樓,我來還能做什麼?」

 阿金道:「你打聽張道子做什麼?張家可是蒲州有名的豪族大家。」田智這才知道她在暗中監視房中談話,心中暗生警惕,道:「不瞞金娘,我今日才第一次聽說張道子的名字。我得走了。」

阿金道:「哎,話不說清楚不能走。你是不是想打張家那本王羲之真跡的主意?來我們宜紅院打聽這事的人可是不少。」田智道:「啊,金娘誤會了。」見阿金一副不信的樣子,便道,「那好,我實話實說,不瞞金娘, 我家阿郎在蒲州有個朋友,他有一柄絕世寶劍,可任誰也不給看,給多少錢也不賣,可我家主人十分想得到那柄劍,所以想找一個能人,冒充劍主的母親寫一封信給他⋯⋯」

阿金道:「啊,我明白了。你小子,怎麼不明說⋯⋯」田智「噓」了一聲,道:「劍的主人可不好惹,我剛來這裡,哪敢公然四處打聽?」

阿金笑道:「我告訴你吧,這張道子是個古怪傲慢的老漢,住在城外雷首山的莊園裡,閉門謝客已經多年,你請不動他的。我倒是能給你找一個人,不過麼⋯⋯」田智忙取出兩片金葉子遞過去,道:「這事可全仰仗金娘了。」

阿金喜不自勝,將金葉子舉到唇邊吻了一下,道:「城西門北邊有個黃瘸子,蕭郎去找他試試。」

田智道:「這黃瘸子是什麼人?」阿金道:「原先也是出身富戶人家的公子,又嫖又賭的把家產敗光了。他讀過書,會寫字,看見門前『宜紅院』的牌匾了麼?那就是他寫的。你如果想弄封假信騙到寶劍,非找他捉刀不可。」

田智道:「難道這蒲州城中再沒有其他人了麼?」阿金道:「會寫字的人不少,可仿人筆跡仿得旁人看不出來的,只有黃瘸子一個。」

田智大喜過望,道:「多謝。」又想起適才那蕭娘甚是可憐,問道,「蕭娘當真沒有古怪?」阿金道:「蕭郎也聽到她自己說了,她是被她丈夫賣來這裡,我手裡有她丈夫親筆契約為憑,那面具也是她丈夫給她戴上的, 來的時候就有。我還覺得可惜了,明明是個美人,偏偏戴了這麼個鬼怪東西。」

田智遂無話可說,告辭出來,匆忙趕回逍遙樓。遠遠見到樓前高高挑起的氣死風燈,心頭一喜,正要加快腳 步,忽然旁側閃出一名醉漢,一頭撞了過來。田智甚是機靈,微一側身,那醉漢即摔倒在地。田智想不到對方醉得如此厲害,「哎喲」一聲,慌忙俯身去扶。忽然眼前一黑,醉漢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條布袋,套在了他頭上。田 智驚道:「你要做什麼?」面前那醉漢已經敏捷地站起來,抽緊布袋,將田智抱起來扛在肩上就跑。

田智心道:「壞了,肯定是白日跟蹤我和羽仙娘子的壞人同黨。」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救。扛著他的大漢怒罵道:「你奶奶的,喊什麼喊?你主人被關在牢裡,有人來救你麼?」田智乘機擰住他耳朵,想迫他鬆手。大漢吃痛之下更怒,使勁將他摔在地上。田智的屁股重重蹾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顛了出來,身子如散架般雙腿發麻,難過之極。大漢見他再也叫不出來,這才重新將他扛起,繼續朝前走。

走了一刻功夫,來到一處院子前,大漢喊了一聲,有人來開了門,問道:「怎麼捉他回來了?」大漢道:「他溜出逍遙樓時我沒有看見,不抓回來問清楚怎麼行?」扛著田智進到房中,將他放在一張椅子中,取繩索將 他連人帶椅牢牢縛住,也不取下布袋,只問道:「你晚上溜去了哪裡?」

田智又是驚惶又是害怕,故作鎮定道:「什麼去了哪裡?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我?」

大漢也不跟他廢話,讓同伴打來滿滿一銅盆水,擺放在桌上,將田智連人帶椅提起,腦袋直按入了銅盆中。那水是新打上來的井水,田智只覺得面上一涼,隨即呼吸為之窒息,胸口如被大石憋住,用力掙扎,水濺得滿桌都是。

等了一會兒,田智掙扎漸弱,神智漸失,大漢才將他鬆開。他劇烈地咳嗽,大口吐水,頭上的布袋因浸水緊貼在臉上,呼吸依舊艱難。大漢喝道:「說還是不說?」見田智不答,又要將他提起再次浸入水中,忽聽到門外有人叫道:「田智是在裡面麼?」大漢驚奇地望了望同伴,伸手就去取兵刃。同伴道:「你傻啊,他敢公然在門口叫板,你想能是什麼 人?」大漢道:「那乾脆殺了這小子再說。」門外那人笑道:「殺了人你就走不了了。」

大漢道:「你奶奶的⋯⋯」同伴道:「他只想要這小子活著,走,咱們從後門走。」大漢道:「咱們怕他做 什麼?」同伴道:「你想壞大事麼?」不由分說地將大漢拖入後堂跑了。

田智張大嘴,費勁地吸著氣,忽覺面上一鬆,有人揭下了那條濕漉漉的布袋。大口喘了幾下,這才看清來 人,驚訝地問道:「你⋯⋯你不是宋相公的侍從麼?」那人拔刀割斷綁索,道:「是,我叫楊功,奉宋相公之命來救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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