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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斯泰短篇小說選集

列夫.托爾斯泰(Lev Nikolayevich Tolstoy)(Louisa May Alcott)◎著
陳志豪◎譯

【類別】:翻譯文學、俄國文學 
【出版日】:西元2020年01月15日 
【開本/頁數/定價】:14.8*21公分/240頁/定價320元
【ISBN】:978-986-178-508-0
【適讀年齡】:無分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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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托爾斯泰者,不可能認識俄羅斯。」

他寫出時代中的劇變,也寫下小人物的悲涼,至今仍為俄羅斯人最喜愛的作家之一。

俄國最偉大的小說家托爾斯泰,他的著作等身,終其一生創作不輟。不僅以《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長篇巨著聞名於世,中短篇小說也非常精緻出色。


本書收錄俄羅斯文豪晚年所寫的十則短篇故事,更收錄一篇素來有「死亡文學顛峰之作」的中篇小說〈伊凡.伊里奇之死〉,一字一句皆能撼搖心弦,直指人性最深處的真實。

【精彩故事】

〈伊凡.伊里奇之死〉——
伊凡.伊里奇自認一生過得順風順水,實則是平凡無奇,甚至悽慘無比。

〈人需要多少土地〉——
「要是我有足夠的土地,就是魔鬼我也不怕!」孰料,農夫的一席話,讓真正的魔鬼給聽去了。

〈柯爾尼.瓦西里耶夫〉——
富甲一方得商人柯爾尼.瓦西里耶夫,在最後一次返家當晚,鑄下了難以抹消的遺憾。

〈為什麼?〉——
一八三年代的波蘭並不平靜,艾賓娜身為革命志士之女,心中所掛念的僅是與丈夫度過餘生。

 

//作者簡介//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 Leo Tolstoy
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 1828—1910


俄羅斯小說家、哲學家、政治思想家,生於亞斯納亞波利亞納莊園,位於莫斯科以南約200公里。托爾斯泰家族是非常古老知名的俄羅斯貴族,托爾斯泰的父親曾參與1812年拿破崙進攻莫斯科的俄法戰爭,托爾斯泰本人也於1854年參與克里米亞戰爭中的塞瓦斯托波爾圍城戰,並在從軍時期寫成兩部作品:《童年.少年.青年》剖析自身成長歷程,《塞瓦斯托波爾故事集》則敘寫他的戰爭經歷。托爾斯泰自此開始在文學界積累名聲,當時的俄國著名文學家屠格涅夫及涅克拉索夫皆對他抱有高度期望。

托爾斯泰被公認為是最偉大的俄國文學家,著有《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數部經典長篇小說,本書所收錄短篇小說則被托爾斯泰自身認為是完成過最重要的作品。高爾基曾言「不認識托爾斯泰者,不可能認識俄羅斯。」其對俄羅斯社會淋漓盡致的描寫可見一斑。他多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與和平獎提名,自始至終卻從未獲獎,成為諾貝爾獎歷史上的巨大爭議之一。托爾斯泰晚年篤信基督教,倡議非暴力主義與苦行禁慾的生活,因此多次與家人爆發衝突,1910年更因此離家出走,最後於阿斯塔波沃車站站長室中過世,享壽82歲。

 

//譯者簡介//

陳志豪
國立政治大學斯拉夫語文學系及廣告學系雙學士、國立政治大學斯拉夫語文學系碩士。
譯有《車諾比的聲音:來自二十世紀最大災難的見證》一書。

 

//內頁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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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瘋人日記
伊凡.伊里奇之死
人需要多少土地
舞會之後
瓦罐阿廖沙
柯爾尼.瓦西里耶夫
窮人
為什麼?
我曾夢見……
孩子的力量
糊里糊塗
附錄:托爾斯泰生平事略

 

//書摘//

伊凡.伊里奇之死(節錄)

  法院大樓裡,審理梅里文斯基一案的人員與檢察官於休庭期間齊聚在伊凡.葉戈洛維奇.謝貝克的辦公室,聊起赫赫有名的克拉索夫案件。費多.瓦西里耶維奇認為法院無權插手,他振振有辭,講得渾身血脈賁張,伊凡.葉戈洛維奇則堅持自己的立場。至於彼得.伊凡諾維奇一開始就沒參與爭論,沒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翻閱著方才送來的公報。

  「各位!」他說,「伊凡.伊里奇死了。」

  「此話當真?」

  「您看,這裡。」他將剛印刷好,還散發著油墨味的報紙遞給費多.瓦西里耶維奇。

  黑色圓框內寫著:「普拉絲柯維亞.費多洛夫娜心懷沉痛,訃告眾親友,摯愛的先夫高等法院法官伊凡.伊里奇.戈洛文慟於一八八二年二月四日與世長辭。謹訂於週五午後一點出殯。」

  伊凡.伊里奇是在場幾位男士的同僚,頗受眾人敬愛。他臥病在床好幾個星期,傳言得的是不治之症。雖然他還保有原本職位,但有人推測,若是他不幸撒手人寰,可能會由阿列克謝耶夫來頂替他的位子,而遞補阿列克謝耶夫現在位子的,若不是文尼科夫,就是施塔別里。因此,聽聞死訊時,辦公室裡每個人隨即竊自盤算:伊凡.伊里奇這一走,會給他們自己或親友帶來什麼樣的調職或升遷機會。

  「如此一來,我想必可以爭取到施塔別里或文尼科夫那個位子。」費多.瓦西里耶維奇心想,「長官老早就承諾要升我上去了。一旦升上去,不只會有自己的辦公室,還能多領八百盧布。」

  「我應該這就去提出申請,把卡盧加的大舅子調過來。」彼得.伊凡諾維奇在心中暗忖,「老婆一定會很高興。這下她可就沒有理由說,我都沒為她娘家那邊著想了。」

  「我就知道他好不了了。」他接著大聲說道,「真遺憾。」

  「他生的究竟是什麼病?」

  「醫生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應該是說,醫生各自有各自的診斷,只是結果大不相同。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好起來呢。」

  「我倒是過節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他家了,本來還一直想去探望他。」

  「話說,他有財產嗎?」

  「印象中,他妻子勉強有一點,不過少得可憐。」

  「確實該上門去拜訪拜訪,只是他們住得實在太遠了。」

  「是離您府上太遠吧!對您而言,哪裡都遠。」

  「你們瞧,我只不過是住在河對岸,可他這人就是不肯饒了我。」彼得.伊凡諾維奇笑著對伊凡.葉戈洛維奇說道。於是大家話鋒一轉,談起城裡各區之間的距離,隨後便出庭去了。

  伊凡.伊里奇的死,除了引發大家對於隨之而來的職務異動做出種種揣度之外,得知熟人過世往往讓人暗地慶幸:還好死的是他,不是我。

  「哎呀,他死了,我可沒死啊!」他們這幫人即使沒這麼想,也免不了有這樣子的感覺。與此同時,這些所謂的友人──也就是伊凡.伊里奇平時比較常往來的相識──不由自主心想:「這下子不只得克盡煩人的禮數,還必須參加薦度,向死者遺孀聊表哀悼之意。」

  和伊凡.伊里奇交情最深的莫過於費多.瓦西里耶維奇和彼得.伊凡諾維奇。

  彼得.伊凡諾維奇是伊凡.伊里奇念法律學校時的同學,而且自認受過伊凡.伊里奇不少恩惠。

  午餐時,他將伊凡.伊里奇去世的消息告訴妻子,也提及要幫大舅子請調到他們這一區的想法。用完餐,他沒躺下休息,反而穿上燕尾服,出發到伊凡.伊里奇家去。

  伊凡.伊里奇家門口停著一輛轎式馬車和兩輛出租馬車,樓下前廳內的衣帽架旁,一面鋪錦緞棺蓋斜倚在牆邊,棺蓋綴有流蘇,以及用金粉刷得漂漂亮亮的金絲飾帶。兩位身著黑衣的女士正在脫大衣。其中一位他認識,是伊凡.伊里奇的妹妹,另一位他沒見過。彼得.伊凡諾維奇的朋友史瓦茲從樓上走下來,在樓梯上頭一瞥見他進門,便停下腳步,朝他使了使眼色,意思像是:「伊凡.伊里奇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換作是你和我,絕不會落到他這步田地。」

  史瓦茲蓄著一臉英式落腮鬍,身材清瘦,身穿燕尾服,這樣的外表往往給人一種儒雅端莊的印象。雖然這和他輕浮的性格相左,但是在這裡卻特別叫人玩味。這是彼得.伊凡諾維奇內心的想法。

  彼得.伊凡諾維奇禮讓兩位女士先行,接著才緩緩跟隨她們往樓梯走去。史瓦茲站在上面,沒下樓。彼得.伊凡諾維奇心裡有數:他顯然是想商量今天要去哪裡打文特牌。兩位女士走上樓探望伊凡.伊里奇的孀妻,史瓦茲則是正經八百地抿緊嘴唇,對彼得.伊凡諾維奇挑挑眉,使了個輕佻的眼神,示意他往右進去死者的房間。

  彼得.伊凡諾維奇踏進房門。一如既往,他滿臉疑惑,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他只知道,這種場合在胸前畫個十字絕對錯不了。不過他不大確定畫的時候需不需要鞠躬,所以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進門之後,他一面畫十字,一面微微彎下身,做出像要鞠躬的樣子。擺動手臂和腦袋的同時,他盡可能環視房內的情況:兩名看似死者姪子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是中學生──離開房間時,在胸前畫了畫十字;一個老婦人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一旁眉毛翹得老高的女人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身穿常禮服的誦經士鼓足精氣,神情堅定,扯著宏亮的嗓音,口中念念有詞,一副不容人家唱反調的模樣;下人格拉西姆輕輕走過彼得.伊凡諾維奇面前,不知道在地上撒什麼東西。彼得.伊凡諾維奇一瞧見他的舉動,隨即聞到腐敗屍首散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異味。彼得.伊凡諾維奇上回前來探望伊凡.伊里奇時,曾在書房見過這個下人,當時他正忙著照料伊凡.伊里奇的起居,他是伊凡.伊里奇特別中意的人。彼得.伊凡諾維奇一直畫十字,畫個不停,朝著棺材、誦經士和牆角桌上的聖像畫三者間的方向略略彎下身去。直到發覺自己的十字畫得太過火,他才停下來端詳死者的遺容。

  死者僵直的四肢深陷在棺材內襯裡,再也挺不起來的頭彎折著托在枕頭上。他和每個死人一樣,躺得特別沉,沒有半點生氣;也和每個死人一樣,額頭枯槁蠟黃,塌癟的雙鬢光禿無髮,直挺的鼻子簡直快要戳到上唇。他和彼得.伊凡諾維奇最後一次見到面那時相比,整個人消瘦不少,形貌全走了樣,可是就和每個死掉的人一樣,面容比活著的人還要好看,重點是更有分量。他的神情寫著:「該做的我都做了,而且做得穩當妥貼,沒有什麼讓人非議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流露出對世人的責難,或是告誡。彼得.伊凡諾維奇覺得這告誡十分多餘,至少和他可以說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突然,他感到有些晦氣,於是又匆匆畫了個十字(他發覺自己畫得過於匆促,有失禮節),轉身往門口走去。叉開雙腳在川堂等他的史瓦茲兩手擺在背後把玩大禮帽。彼得.伊凡諾維奇一見到史瓦茲那副玩世不恭、儀容清爽、穿戴講究的容貌,精神一下子好了起來。他知道史瓦茲不把這些事情放在眼裡,也不輕易受憂傷的情緒擺佈。他那個樣子就像在說:伊凡.伊里奇的薦度不足以構成打破聚會規矩的理由,什麼都不能阻止我們今晚在僕人擺上四盞新蠟燭的同時,拆一副牌來玩玩;反正,別以為我們會因為區區一場薦度,就犧牲今晚的良宵勝樂。他當然也將這番心聲悄悄說給走上前來的彼得.伊凡諾維奇知道,同時還提議到費多.瓦西里耶維奇家去湊個牌局,不過彼得.伊凡諾維奇今晚顯然是和牌桌無緣。身材矮胖的普拉絲柯維亞.費多洛夫娜(儘管煞費苦心想瘦,她肩膀以下依然像吹皮球似的,一天一天胖起來)一襲黑衣,蒙著蕾絲面紗,眉毛和站在棺材前面的女人一樣翹得老高,在其他女士簇擁下,走出自己的房間。她把她們領到死者房門前,說:

  「請進,薦度等等就開始。」

  史瓦茲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鞠了個躬,看樣子並不打算接受,也不打算婉拒這個邀請。普拉絲柯維亞.費多洛夫娜一眼認出彼得.伊凡諾維奇,她嘆了口氣,走過來,牽起他的手,說:

  「我知道您和我先生交情甚篤……」她看了他一眼,期待對方聽完這番話會做出該有的回應。

  彼得.伊凡諾維奇明白,剛剛那種場合需要畫十字,碰到現在這種情況則應當要握住對方的手,嘆一口氣,說:「確實!」他也真的這麼做了。做完後,如他所願──不只自己,就連對方也為之動容。

  「來,趁儀式還沒開始,我有些事想跟您說。」死者遺孀說,「把手給我。」


※※※※※※

為什麼?(節錄)

  米古爾斯基來訪那年,艾賓娜十五歲。米古爾斯基以前念大學時,就經常到雅伽夫斯基一家人過冬的維爾紐斯作客,並處處討汪達的歡心。而今,到他們村裡來的他已經是個無拘無束的成年人,住在羅然卡的大家都很高興米古爾斯基到來。老爺子開心,一來是因為和父親長得極為相像的米古爾斯基讓他想起年輕時的好友,二來是因為米古爾斯基總是激昂又樂觀地談論波蘭和幾個他剛遊歷過的國家正在醞釀的革命運動。太太開心,因為只要有客人在,老爺子就會收斂脾氣,不會像平常一樣處處找她麻煩。汪達開心,因為她相信米古爾斯基這趟是來向她求婚的,而她也準備欣然接受,不過她打算先來個欲擒故縱。艾賓娜看大家開心,她也開心。並非只有汪達一個人認為米古爾斯基是來向她求婚的,家裡的人雖然沒明講,但上至老爺子,下至奶媽盧德維卡,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沒錯,米古爾斯基確實有此打算,可是待了一星期之後,不知為何緣故,他卻尷尬又心煩地離開,求婚一事隻字未提。他走得突然,所有人都十分錯愕,大家想不通他怎麼會這樣,唯獨艾賓娜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出人意料全是為了她。米古爾斯基待在羅然卡的這段時間,艾賓娜發現,和她在一起時,他特別興奮,也特別開心。他待她,就像對孩子一樣,會開玩笑,會逗弄她,不過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並不是大人對小孩,而是男人對女人。她會注意到這點,是因為每當她進出房門,他總是用深情的眼神和溫存的笑容望著她。她不了解這其中涵義,但她很高興他這樣對她,所以她也不由自主努力討他歡心。不管她做什麼事,他看了都喜歡,所以在他面前,她做任何事情都特別起勁。他喜歡看她和健美的霍爾特犬(狩獵犬)追逐,看狗跳到她身上,舔她那張漲得通紅、充滿生氣的臉蛋;他喜歡看她為一點小事就敞開胸懷,發出極富感染力的笑聲;他喜歡看她在聽神父講述無聊的教義時,一臉正經,但眼睛仍笑嘻嘻的模樣;他喜歡看她一下子模仿老奶媽,一下子模仿酒鬼鄰居,一下子模仿他,一個接一個,傳神又滑稽。而他最喜歡的,是她高昂的朝氣,彷彿她徹底領略了生命的美好,迫不及待要享受它似的。他就喜歡她獨特的這股朝氣,她也因為知道這樣能使他開心,所以愈加朝氣飛揚。正因如此,才會只有艾賓娜知道,為什麼原本要向汪達求婚的米古爾斯基最後會什麼也沒說就離開。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即使對自己也不曾坦白面對,但是在內心深處她明白,他本來想追求的是姊姊,結果卻為她傾心。對此,艾賓娜相當訝異,她認為和天資聰穎、知書達禮、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汪達相比,自己一點也不起眼。然而,她否認不了既成的事實,也掩飾不了心中的喜悅,因為她是全心全意地愛上米古爾斯基,她對他的愛就像初嘗戀愛的滋味,就像一生一世只愛一回那樣的深切。

  夏末,各家報紙紛紛報導巴黎發動革命的新聞,隨後便有風聲指出,華沙城內正在醞釀騷動不安的情緒。雅伽夫斯基滿懷恐懼和希望,期待從信中獲悉康斯坦丁大公遭到殺害和革命爆發的消息。終於在十一月,羅然卡的民眾得知美景宮遭到襲擊,康斯坦丁大公潛逃,接著又聽說議會廢止羅曼諾夫王朝統治波蘭的權利,霍皮茨基藉機宣布獨裁,而波蘭人民後來又重獲自由。起義的野火雖然沒延燒到羅然卡,但是居民無不關注情勢發展,他們盼望這波起義也能在自己家鄉遍地開花,所以個個摩拳擦掌,隨時準備響應。雅伽夫斯基老爺一直和一位領導起義的老友保持通信,他也偷偷委託幾個猶太人幫他辦事,這些猶太人不是來替他打理錢財,而是籌備革命事業。他打算等時機成熟,就加入起義的陣容。太太和平常一樣擔心先生的財務狀況,她現在擔心的甚至比平常還多,這也讓他益發不悅。汪達將自己的鑽石寄到華沙給一名女性友人,希望賣掉後賺來的錢能資助革命委員會。艾賓娜只在乎米古爾斯基的近況,她透過父親得知他加入德維爾尼茨基的部隊,她想方設法探聽這個部隊的事情。米古爾斯基來過兩次信,一次是告訴大家他投身軍旅,另一次是在二月中旬,他興高采烈地捎來捷報──波蘭在斯托切克的帶領下擊敗俄國,不只奪得六座火炮,還虜獲一眾敵軍。

  「波蘭萬歲!打倒俄國!萬歲!」他的信以此作結,艾賓娜開心得不得了。她經常端詳地圖,估計著俄國佬最後會在哪裡和什麼時候吃下敗仗;每次父親徐徐拆開郵局寄來的紙袋,她都是滿臉蒼白,渾身顫抖。有一次,繼母走進她的房間,撞見她身穿長褲,頭戴四角軍帽,站在鏡子前面。艾賓娜計畫女扮男裝,離家加入波蘭軍隊。繼母將這事告訴父親,父親把女兒叫到跟前,嚴詞厲色地訓斥她一頓,要她放棄從軍的荒唐念頭,但其實在他內心裡掩藏了對女兒的同情,甚至是激賞。他對她說:「女人的任務應該是去關愛、撫慰為祖國犧牲奉獻的人才對。」現在是父親需要她,因為她能給他帶來快樂和慰藉,而終有一天,她的丈夫同樣也會需要她。他知道要怎麼樣能把話說進女兒心坎裡,他語帶暗示地告訴她,他沒有人可以依靠,日子也過得不快樂,然後親吻她。她把臉湊到父親身上,忍住的淚水還是沾溼了他的長袍。她承諾若是沒有他的許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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