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
Nineteen Eighty-Four
喬治.歐威爾 George Orwell◎著
李宗遠◎翻譯
【類別】:英國文學
【出版日】:西元2015年10月1日
【開本/頁數】:14.8*21公分/320頁
【定價】:定價320元
【ISBN】:978-986-178-365-9
【適讀年齡】:無分齡
※喬治‧歐威爾進化、熟成之作──
比起《動物農莊》的微諷諭,《一九八四》火力強大百倍不止
※反烏托邦小說,最高代表作
※沒有這部《一九八四》,就沒有村上春樹的《1Q84》
誰控制了現在,就控制了過去
文明被精心詮釋過
文字被精心揀選過
思想的根基,原來,如許薄弱……
◎《一九八四》,描繪極權國家人民一舉一動、思想言行無不受到監控的精闢之作
◎本小說首創「老大哥正在看著你」、「思想警察」、「戰爭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無知即力量」、「思想犯罪」「無產階級的窮人不算是人」等傳世諷諭語彙
◎《動物農莊》作者喬治‧歐威爾,病中堅持書寫、嘔心瀝血最後代表作
◎延續超好評《動物農莊》冷硬派文風譯筆,繼續精準帶領你置身極權主義世界的肅殺情境
各界美譽
●《一九八四》,一推出即被公認是絕佳巨作,20世紀最傑出領袖、英國首相邱吉爾,當時至少閱讀了2次
●喬治‧歐威爾的老師、《美麗新世界》的作者阿道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讚譽道:「一本至好、至為重要、至為深刻的書!」
●《一九八四》,受《紐約時報書評》《紐約先驅論壇報》《紐約客雜誌》《星期六文學評論》強力讚譽
●英國《衛報》、美國《時代雜誌》譽為「古往今來100部最佳英語小說」之一
●本書受到哲學家羅素(Bertrand Russell)讚譽(《幸福的征途》作者)
●本書受到小說家、散文家佛斯特(E. M. Forster)讚譽(《窗外有藍天》《小說面面觀》作者)
●西方國家中學生,必讀、必探討經典之作
∥作者簡介∥
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1903~1950)
英國人。集小說家、散文家、新聞記者、社會評論家角色於一身,關心社會底層與廣大人民,被譽為西方世界的良心,在英國質報《泰晤士報》排行「1945年以來最重要的英國作家」中,高居第二名。
原名艾里克‧亞瑟‧布萊爾(Eric Arthur Blair),1903年出生於印度,父親是印度總督府的基層官員,1903年隨家人回到英國,1917年考取獎學金進入伊頓公學就讀,畢業後加入英國在緬甸的帝國警察,1927年辭去公職,立志成為一名作家。於1928年移居巴黎,但因寫作狀況不順遂,只好開始在英國與歐洲大陸四處流浪打工,他當過洗碗工、教師、書店店員、碼頭工人。
1933年,以「喬治‧歐威爾」的筆名發表處女作《倫敦巴黎落難記》。1934年發表第一部小說《緬甸歲月》。1936年,於西班牙內戰期間志願加入西班牙共產黨領導的共和軍,對抗佛朗哥的民族主義軍,在前線待了半年,後因負傷而返回英國療養。1937年,發表以社會下層階級生活為主題的作品《通往威根碼頭之路》。1941~1943年,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擔任義勇軍,並受雇為英國廣播公司(BBC)撰寫有關戰爭的報導。
1945年,發表暗諷史達林背叛蘇聯革命的寓言故事《動物農莊》,本書令他聲名大噪,經濟方面也寬裕不少。1948年發表另一巨作《一九八四》,內容描寫集權主義氾濫盛行的未來社會;寫作期間,健康狀況持續惡化;1950年,書才剛出版七個月,便因肺結核去世於英國。
∥譯者簡介∥
李宗遠
自由文字工作者,和大家一樣默默關注自然、歷史與政治現象。譯有《自然界大變化:大氾濫‧大饗宴‧大遷徙》《動物農莊》。電郵:flymika@gmail.com
∥目錄∥
第一部
Chapter1/Chapter2/Chapter1/Chapter3/Chapter4/Chapter5/Chapter6/Chapter7/Chapter8
第二部
Chapter1/Chapter2/Chapter1/Chapter3/Chapter4/Chapter5/Chapter6/Chapter7/Chapter8/Chapter9/Chapter10
第三部
Chapter1/Chapter2/Chapter1/Chapter3/Chapter4/Chapter5/Chapter6
附錄 新語的原則
∥書摘∥
第一部
第一章
那是四月份某個寒冷明亮的日子,時鐘剛敲了十三響。溫斯頓‧史密斯頂著無情風勢,縮起脖子,下巴緊貼胸口,迅速溜進凱旋大廈玻璃門內,但動作還是不夠快,阻絕不了一道夾帶著沙塵的氣旋隨他闖入。
門廳有股水煮白菜和舊地毯的味道,盡頭牆面貼著一幅室內展示用的彩色海報,尺寸龐大得有些突兀,上頭僅畫了張超過一公尺寬的人臉──那是個年約四十五歲男人的面孔,蓄著黑色鬍子,長相性格又不失俊美。溫斯頓走向樓梯。電梯只是裝飾用的,就算在情況最好下也很少運轉,況且近來白天時段又實施停電(此為節約措施一部分,為了即將來到的「仇恨週」做準備)。溫斯頓的公寓在七樓,他今年三十九歲,右腳踝患了靜脈曲張潰瘍,僅能緩慢地拾級而上,中途還得停下來休息好幾次。不管爬到哪層樓,電梯正對面都張貼著同一幅海報,那張巨臉始終注視著你,圖片中那雙眼睛,給人一種無論身在何處都擺脫不了的壓迫感;「老大哥正看著你」──底下有行文字如是說。
公寓裡傳來一道圓潤的聲音,唸著一連串與生鐵產量有關的數字。那聲音來自一塊嵌在右邊牆面、彷若霧面鏡的橢圓形金屬飾板。溫斯頓轉動某個開關,聲音立刻減弱但仍能聽見。這個叫做「顯示幕」的裝置,音量可以調低,但無法完全關閉。他走近窗戶,玻璃中映出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身上穿著黨發給的制服,這套藍色工作褲裝使他看起來更加孱弱。他的髮色很淺,臉色紅潤,皮膚在廉價肥皂、鈍澀剃刀,以及不久前才剛遠離的冷冽冬季摧殘下,略顯粗糙。
即便隔著緊閉的玻璃窗,光看也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寒意。街底有幾個小氣旋揚起了塵土,一些廢紙碎屑被捲拋至半空中飛舞。儘管此時陽光耀眼、天空湛藍,但除了四處張貼的海報,所有事物無不顯得蒼白枯淡。蓄著黑色鬍鬚的那張臉從各個角落的制高點往下俯視;近一點看,對街房子的正面就有一幅海報──「老大哥正看著你」,它的標題如此說明,那深邃的雙眸直視著溫斯頓的眼睛。街道上另有一張被扯破一角的海報,讓風勢鼓動得不斷翻飛,只看見底下「英社」兩個字忽隱忽現。遠方有架直升機在屋頂之間漂移,像隻青蠅般盤旋了好一陣,隨即劃出一道弧線迅速離去──從窗外窺視人民日常生活,那是民警的例行巡邏任務,但這種巡邏不需要擔心,真正該擔心的是思想警察。
溫斯頓背後的顯示幕仍持續發出嘮叨的聲音,播報著有關生鐵及三年計畫第九次進度超前的事。顯示幕具備接收與傳送訊息的能力,溫斯頓只要製造出任何比悄悄話音量稍大一些的聲響,便躲不過它的擷取;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待在橢圓形金屬飾板偵測影像的範圍內,不只是聲音,就連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當然,你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隨時遭到監視,思想警察究竟多頻繁的利用任何系統切入任何私人線路,除了猜測無從得知。就算他們隨時隨地監視著每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無論如何,只要他們認為必要,就可以恣意進出你的線路。你必須習慣這種生活(並讓習慣變成本能),永遠假設自己發出的任何聲音都會被竊聽,除非在黑暗中,否則一切行動皆受到嚴密審視。
溫斯頓始終背對著顯示幕,此作法較為保險,儘管他很明白,即便是背影也可能洩漏某些思緒。他工作的地點就在一公里外的真理部,那是棟巨大的白色建築,矗立在污濁的地表城市景觀之上。對此,他感到某種模糊的厭惡──這裡是倫敦,一號航空起降區轄內第一大城,在大洋國所有行政區當中人口數量排行第三。他試圖從腦海擠出一些兒時記憶,回想過去的倫敦是不是這副模樣。那些伴隨著十九世紀頹圮房屋構成的景象,如粗大木材支撐的側牆、厚紙板補釘的窗戶、鐵皮浪板鋪蓋的屋頂,以及東倒西歪的花園圍籬等等,是否打從一開始便是如此?還有那些飄浮在空氣中的石灰粉塵、瓦礫堆間到處冒出柳草的轟炸地點舊址,以及遭到炸彈夷平的大面積空地上,那些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雞舍式骯髒木造集合住宅呢?結果只是徒費精神,他什麼事也沒想起來──除了一些浮光掠影,那些個背景空白、毫無意義的畫面,他的童年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至於真理部(「新語」稱之為「真部」),則和視線所及的其他一切事物截然不同。它是一座外觀白得發亮、高聳龐大的金字塔型鋼筋水泥建築,一層又一層向上堆疊直達三百公尺高的天際。從溫斯頓所站位置正好可看見白色外牆上寫的優雅字體,那是黨的三句口號──「戰爭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無知即力量」。
據傳,真理部地表上的樓層共有三千個房間,地面下則有與之相應的各分支單位。倫敦這附近另有三棟具備這等外觀與規模的建築,相較之下,周遭房屋全都矮上一大截,但從溫斯頓所在的凱旋大廈屋頂能同時看見這四棟建築。政府當局將所有機關組織切割成四個部門,每棟巨塔各為其大本營──「真理部」掌管新聞、娛樂、教育與藝術,「和平部」處理戰爭相關事宜,「友愛部」負責維護法律與秩序,「富裕部」則主導經濟方面業務;它們的名稱用新語來說,便是真部、和部、愛部,以及富部。
其中最令人不安的是友愛部,整棟建築連一扇窗也沒有。溫斯頓從不曾跨進那裡一步,事實上他不曾進到友愛部半英里範圍內。除了執行公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去,況且還得通過嚴密的鐵絲網保護設施、好幾道鋼製安全門,以及隱藏式機槍堡的考驗。而通往外圍的防禦屏障街道,也四處可見面目猙獰的維安人員身穿黑色制服、手持雙節警棍巡視著。
溫斯頓驟然轉過身子,還將臉部線條變換成開朗樂觀的神情,這是面對顯示幕最明智的表現。他穿越客廳,來到狹小的廚房。白天這個時段離開部門辦公室,得付出犧牲員工食堂午餐的代價,只是廚房裡除了一塊特別留下來當作明天早餐的深色麵包,別無其他食物,溫斯頓自己心裡也有數。他從架上拿下一瓶透明無色的液體,上面的白色標籤印有凱旋牌琴酒幾個字,瓶子裡散發出一股噁心的油騷味,聞起來像中國米酒的味道。他倒出將近一茶杯分量,像準備好喝藥那樣勇敢灌下去。
他的臉立刻漲紅,眼淚不住奪眶而出。這東西簡直跟硝酸沒兩樣,更糟的是,吞嚥時,後腦杓活像被人拿棍棒重擊般劇烈疼痛。過了一會兒,腹中燒灼感消退,眼前世界終於開始恢復光明。他從一包擠得皺皺的凱旋牌香菸取出一根菸,用手指隨便的夾著,結果不小心掉落在地。下一根菸就順手多了。他再度走回客廳,坐在顯示幕左邊的一張小桌子前。他從抽屜拿出一根筆桿、一罐墨水和一本四開大的空白筆記簿,大理石花紋書皮,紅色書脊,分量厚重。
不知為何,客廳這個顯示幕裝設的位置不太尋常,它並未依慣例固定在方便監控整個室內空間的端牆上,而被安排在客廳長邊正對窗戶的側牆。顯示幕旁的牆面有一塊凹處,可能是這戶公寓建造之初預留下的書架空間,溫斯頓現在便窩伏於此。坐進這個凹處,並儘量往背後牆壁蜷縮,就可避開顯示幕的監控範圍,但僅限於影像,聲音當然還是會被聽見,不過只要待在目前位置,就有暫時隱形的能力。這個房間的特殊格局,或多或少啟發了溫斯頓此刻將要做的事。
然而,一定程度上也和他從抽屜拿出的筆記簿有關。那是一本製作精美的書冊,紙質滑順,有些許因歲月而泛黃的痕跡,此類紙張少說在四十年前就已停產,依他猜測,這本筆記簿所屬的年代肯定又更古老許多。當時,溫斯頓路經城裡貧民區一家環境髒亂的小舊貨商(現在已不記得位於哪個區域),無意間看見它靜靜躺在櫥窗裡,內心馬上湧現一股想要收藏的無比渴望。所有黨員都不該進入一般商店消費(這種行為被稱作「自由市場交易」),但此一規定未能嚴格執行,因為實在太多生活物品無從取得,像是鞋帶、刮鬍刀片這類小東西等等。他快速瞄了一下街道兩側,接著溜進店裡,以兩塊五毛錢買下這本筆記簿。那時候,他還不太清楚可以拿它做什麼,只是心虛的把筆記簿放進手提箱帶回家──即便那是本空白筆記簿,仍屬不當持有。
接下來,他打算開始寫日記。此行為並不違法(沒有什麼事是違法的,因為如今已沒有任何法律),只是一旦被查獲,極可能遭判處死刑,或被送進集中營至少服二十五年強制勞役。他把筆尖套在筆桿上,用嘴沾了一下,試著去除油污。鋼筆是一種過時的古老器材,現在就連簽名也很少用,他好不容易才偷偷弄到一枝,只因他覺得那麼雅致滑順的紙質必須以真正的鋼筆尖書寫,而不是讓彩色鉛筆在上頭隨意亂畫。其實他並不習慣寫字,如今除非是很短的便箋,否則一切表達通常都先口述而後交由聽寫轉換器處理;當然,此刻他要做的事不可能採取此法。他將筆尖浸入墨水中,接著似乎略微遲疑了一下(腸胃突然感到一陣抽搐,畢竟在紙上留下記號是意義重大之舉),他笨拙地寫了幾個小字──「一九八四年,四月四日」。
他往後靠了靠身子,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首先,他沒有把握今年是否為一九八四年。但應該相差不遠,因為他十分肯定自己是三十九歲,也記得自己出生於一九四四或一九四五年──如今對任何人來說,要想判斷出一個誤差僅一、兩年的日期,幾乎不太可能。
此時他又想,日記寫了要給誰看?給未來,給子孫後代吧。頁面上那個不可靠的日期在他心裡盤桓了一會兒,隨後,新語中「雙重思想」這個字猛然浮現。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所進行的事情有多麼困難──你該如何與未來溝通?本質上就不可能行得通。假設未來與現在的環境相似,這種狀況下,自己的觀點也只會被忽略:然而如果未來的局面與現在完全不同,自己眼前的困境便顯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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