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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

露易莎.梅.艾考特(Louisa May Alcott)◎著
劉珮芳◎譯

【類別】:翻譯文學、美國文學 
【出版日】:西元2020年01月01日 
【開本/頁數/定價】:14.8*21公分/408頁/定價380元
【ISBN】:978-986-178-507-3
【適讀年齡】:無分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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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經典.歷久彌新

2003BBC英國全民票選百大最喜愛小說排行榜The Big Read18名。
2007年美國全國教育協會網路票選「100本老師推薦給孩子們的書」。
2012年美國《學校圖書館學報》兒童與青少年推薦必讀小說第48名。
2020重磅電影《她們》原著小說,由瑟夏羅南、艾瑪華森、提摩西夏勒梅領銜主演,經典文學重現大銀幕。


愛從來不是從天而降,我們有權主宰我們想成為的任何模樣

嚴寒的十二月天,屋外雪花靜靜飄落,屋內爐火暖意如昔。瑪楚家四姊妹端坐壁爐前打毛線,她們從出生起便同享無數歡笑淚水,顧盼回首間卻總能辨出四個迥然相異的靈魂。

溫柔婉約但嚮往富裕生活的瑪格、才思敏捷卻老是暴衝過頭的喬、溫順恬淡卻極度膽小怕生的貝絲、俏麗可人但時而驕縱傻氣的艾美……這是專屬於四位少女的故事,在相互扶持的青春旅路上,敘寫她們戰勝心中困頓,大步迎向自己夢想的姿態!

時值美國南北戰爭期間,父親遠離家鄉、身處前線,瑪楚家中留下堅強的母親,養育教導他們視若珍寶的四姊妹。書中歌詠善良、勇敢、希望,透過瑪楚一家對愛與美德的身體力行,期許人與人的每次相遇都是最美好的瞬間。


本書特色

★原文全譯本,一字不漏,帶您真實感受瑪楚四姊妹的喜怒哀愁。
★收錄1896年版本復刻經典插畫,圖文並陳,完整體會《小婦人》時代的懷舊風情。
★封面以厚磅美術紙印刷,搭配象徵溫馨冬夜的沉穩色彩,是最適合窩在暖爐前細讀的質感好書。

 

//作者簡介//

露易莎.梅.艾考特(Louisa May Alcott, 1832—1888

美國小說家,生於美國賓州,被譽為美國鍍金時代代表性女作家,以直率不矯飾的文字詮釋女性書寫。成名作《小婦人》(Little Women)是以她在麻州的童年生活為藍本的半自傳式作品,爾後陸續出版的《好妻子》(Good Wives)、《小紳士》(Little Men)、《喬的男孩們》(Jo’s Boys……等,皆是以《小婦人》劇情為基底的系列作。

艾考特是家中次女,她的出身並不富裕,父母仍以身作則盡力養育艾考特四姊妹,且致力於教育事業。艾考特因此得以受到文學薰陶與啟發,在賺錢貼補家用之餘勤於寫作,間或以本名或筆名巴納德(A.M.Barnard)投稿各大報章雜誌、出版社。她隨著年紀漸長,成為廢奴主義及女權主義者,積極推動婦女參政,1888年因病於波士頓辭世。

 

//譯者簡介//

劉珮芳

1967年出生於臺灣南投。東海大學外文系畢業,曾任中部出版社編輯。極愛翻譯工作,目前從事對外籍人士的中文與臺語教學,以及對臺灣人的英語教學等。譯作有《與珍.奧斯汀喝杯下午茶》、《蘇珊夫人》、《錦繡佳人》、《簡愛》、《理性與感性》、《傲慢與偏見》等。

 

//內頁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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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第一章 朝聖者 Playing Pilgrims
第二章 聖誕節 A Merry Christmas
第三章 勞倫斯 The Laurence Boy
第四章 包袱 Burdens
第五章 睦鄰 Being Neighborly
第六章 宮殿 Beth Finds the Palace Beautiful
第七章 恥辱 Amy’s Valley of Humiliation
第八章 心魔 Jo Meets Apollyon
第九章 虛華 Meg Goes to Vanity Fair
第十章 俱樂部 The P.C. and P.O.
第十一章 實驗 Experiments
第十二章 營地 Camp Laurence
第十三章 嚮往 Castles in the Air
第十四章 守密 Secrets
第十五章 電報 A Telegram
第十六章 信件 Letters
第十七章 虔敬 Little Faithful
第十八章 惶怖 Dark Days
第十九章 遺囑 Amy’s Will
第二十章 談心 Confidential
第二十一章 惡作劇 Laurie Makes Mischief, and Jo Makes Peace
第二十二章 青草地 Pleasant Meadows
第二十三章 謝幕 Aunt March Settles the Question

 

//書摘//

第一章 朝聖者

  「什麼禮物都沒有的聖誕節就不是聖誕節。」喬躺在地毯上發牢騷。

  「當窮人太悲傷了。」瑪格嘆一口氣,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舊洋裝。

  「有些女孩兒有一大堆好東西,有些女孩兒卻什麼也沒有,真是太不公平了!」小艾美憤世嫉俗地補一句。

  「我們有父親、母親,還有彼此呢。」貝絲從她的角落裡傳來滿足的話語。

  她的話音一落,映照壁爐中熊熊火光的四張年輕臉龐霎時間明亮起來,不過,喬的一句話又讓大家重回黯淡:「父親現在不在家,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她語帶傷心,沒有把「也許永遠回不來了」說出口,然而,大家沉默不語,彷彿已經暗自加上這句話。此刻的她們,都在想念身處遠方戰場上的父親。

  大夥兒沉默了約一分鐘,直到瑪格改變話題:「母親提議今年聖誕節不要準備任何禮物,是因為今年冬天對大家來說都會很不好過。她認為當軍人們在戰場上拚搏時,我們不應該把錢花在玩樂上,雖說我們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可以犧牲一下我們的禮物,而且應該愉快地去做才是!……話雖如此,不過,我怕我沒辦法做到。」瑪格說完搖搖頭,萬分遺憾地想著她希冀的一切美物。

  「可是,我們要花的那一點小錢根本算不上什麼!我們每個人有一塊錢,就算全捐了,對軍隊來說也沒太大幫助。我可以接受你和母親不買禮物給我,但我可要給自己買一本《水妖精與辛燦》,我想要這本書很久了!」喬說道,她是個書蟲。

  「我原本打算把錢用來買新樂譜。」貝絲輕嘆道。除了爐床刷子和茶壺墊子以外,沒有人聽見她的低語。

  「我要買一盒很棒的輝柏牌素描鉛筆,我非常需要那些筆的!」艾美堅決地說。

  「母親完全沒說過我們的錢該怎麼用,而且她也不會讓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想買什麼就去買吧!讓自己開心一點,我確信我們工作得夠辛苦了,得到些報償並不為過。」喬高聲說道,然後像個男孩兒似的檢視自己的鞋跟。

  「我的工作確實很辛苦——當我想留在家清閒一下,卻得一整天教那些討人厭的孩子讀書。」瑪格首先發難,重拾剛才的抱怨語氣。

  「你連我的一半辛苦都談不上,」喬反駁,「要不要試試看和一個神經兮兮、要求一大堆的老太太關在一起幾小時?經常讓你跑來跑去,你做什麼她都不滿意,還一直煩你,煩到你想從窗戶飛出去或乾脆崩潰大哭!」

  「雖然這是小事不用拿出來說,但我認為洗碗和整理家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差事了。這些事經常讓我生氣,還讓我的手變得這麼僵硬,都沒辦法好好練琴了。」貝絲盯著自己粗糙的雙手,這一次她的嘆氣大家全聽到了。

  「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跟我比慘!」艾美叫道,「因為你們都不必上學,不會因為功課不懂就被態度失敬的女孩兒們惹得一肚子氣!她們還會嘲笑你的穿著,品評你父親的財力,若不是富人之流就給他貼標籤,而且碰到你鼻子不舒服時,還會來糟蹋你一番!」

「如果你是要說『詆毀他』、『把他當標靶』,我覺得那還行,但請別說給他貼標籤,好像爸爸是一罐醃黃瓜似的。」喬大笑著如此建議。

  「我清楚我說的話,你不必在那兒冷潮熱風(冷嘲熱諷)的。選用些好字,增進你的詞巢(詞彙)能力,本來就是應該的。」艾美傲氣十足地回嘴。

  「好了你們,別互相攻擊了。喬,難道你不希望我們過得像小時候一樣好嗎?唉,要是爸爸的那筆錢還在,要是我們可以像那時一樣無憂無慮,該有多幸福美好啊。」瑪格說道,懷念起從前的好日子。

  「你前幾天才說過,你覺得我們比金恩家的孩子幸福很多呢。因為他們雖然家裡有錢,卻老是在吵架,成天打鬧不停,毛躁得很。」

  「我是說過,貝絲。嗯……我想我們應該是。因為我們雖然得工作,卻還是能自得其樂,套用喬的話說,我們在一起就是歡樂大禮包。」

  「喬最喜歡講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艾美下了這般評論,用責備的眼神看向隨意躺在地毯上伸展的某人。

  喬立刻坐起身,雙手插進褲袋,吹起口哨來了。

  「別這樣!喬,男生才會這樣做!」

  「所以我要這樣做。」

  「我不喜歡魯莽、不淑女的女孩子!」

  「我討厭矯情、裝模作樣的小女生!」

  「我的家庭真可愛,……」貝絲唱起歌,這個和事佬的表情太過滑稽有趣,使得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人態度軟化不少,她們笑出聲來,雙方的「決鬥」就此結束。

  「說真的,你們兩個都該罵。」瑪格說,開始以長姊的姿態教育妹妹:「你已經夠大了,不該再玩那些男孩子的把戲了,行為舉止得學著端莊些,喬瑟芬。當你還是個小女孩,或許可算無傷大雅,可現在,你都這麼高了,頭髮也梳起來了,不要忘記你已經是個淑女了。」

  「我不是淑女!如果把頭髮梳起來就叫淑女,那我就要綁雙馬尾,一直到我二十歲!」喬叫道,扯下頭上的髮網使勁甩頭,把自己甩成一個鬃毛豎立的栗色獅頭。「我討厭去想長大這件事,要被叫成瑪楚小姐,要穿長禮服見人,還要看起來夠矜持、夠乖巧,我又不是什麼養給人觀賞用的花!不管怎樣,當一個女生簡直太悲慘了!尤其我明明就喜歡男生的遊戲和工作,喜歡男生的那種樣子!我真的不能接受為什麼我不是男生,現在就更不能接受了,因為我好想跟爸爸一起上戰場,可是卻只能待在家裡織襪子,活像個哪裡也去不了的老女人!」

  說罷,喬舉起她織到一半的藍色軍襪用力搖,兩支棒針撞在一起,響板似的發出聲音。毛線球掉到地上,正在滿屋子亂滾。

  「可憐的喬!真是太慘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啦——你有個男生的名字,而且還能在我們幾個女生中扮演哥哥的角色,該知足了。」貝絲說道,伸手揉揉喬那一頭蓬亂的獅毛。即便得洗上全世界的碗、做上全世界的打掃工作,貝絲的手依舊溫柔得完美無瑕。

  「至於你,艾美,」瑪格接著訓示,「你的個性吹毛求疵又拘謹,現在這種裝腔作勢的小大人樣還算有趣,但你若不注意改善,將來只會長成一個做作的小傻子。我很喜歡你的言談,有禮貌又有教養,可那只在你不故作優雅的時候。你的用字遣詞太離譜了,就跟喬的滿口俚語一樣糟糕。」

  「如果喬是個男人婆,艾美是傻子,那我是什麼呢?」貝絲請教道,準備也來聆聽一下教誨。

  「你就是我們最親愛的小寶貝,沒別的了。」瑪格如此回答,語調裡滿是柔軟。沒有人反駁她的說法,因為「小鼠」確實是家中的寵物。

  由於年輕讀者們想知道「她們長什麼樣」,我們就花點兒時間來描述一下這四姊妹。時值嚴寒的十二月天,屋外雪花靜靜飄落,屋內爐火雀躍燃燒,四姊妹端坐日暮微光下,手裡都在打毛線。這是一幢舒適的屋子,儘管地毯已經褪色,家具再平常不過。牆上懸掛有一、兩幅極佳的畫作,壁櫥裡放滿書籍,菊花和聖誕玫瑰在窗台邊盛放,空氣中彌漫著家的寧靜祥和。

  瑪格麗特,暱稱瑪格,四姊妹中的大姊,芳齡十六,容貌生得精緻,體態豐潤、肌膚白皙、嘴型甜美,還有一雙大眼睛、一頭濃密柔軟的棕髮,她最引以為傲的則是她那一雙白淨的手。

  十五歲的喬,身材高瘦,皮膚較黑,總讓人聯想到一匹小馬,因為她彷彿從不知道該拿自己過長的四肢怎麼辦才好,對此很困擾的樣子。她有一張堅毅的嘴、一個好笑的鼻子,還有一對銳利的灰眼珠,彷彿要把人生百態都看盡,眼中的神情時而兇暴、時而好笑,時而又像個沉思者。喬的一頭濃密長髮是她全身上下最亮眼的地方,只不過她嫌礙事,通常都拿髮網罩起來。她有一副渾圓的肩膀、寬大的手掌和腳掌,經常穿著輕便寬鬆的衣服,外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快要從少女過渡到淑女,心中卻排斥這種轉變的女孩兒。

  伊莉莎白,或稱貝絲,大家都這樣叫她,是個雙頰紅潤、秀髮柔順,有一雙明亮眼眸的十三歲女孩。她的個性害羞,語氣總是靦腆,臉上帶著鮮少受到打擾的平靜神情。她的父親稱她為「恬靜小姐」,這個頭銜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因為她好像活在自己快樂的小天地中,只有碰到信任且喜愛的少數人時,才會勇敢地冒險一回。

  艾美,雖然年紀最小,卻是最重要的一人——至少她自己是這麼想的。一個十足的雪少女,她的膚色白皙、身材纖細,擁有湛藍雙眸、金黃色及肩長捲髮,相當注重自己的舉手投足,表現得一派淑女風範。至於四姊妹的個性如何,則有待我們慢慢發掘。

        時鐘敲過六下,打掃完爐床,貝絲把一雙拖鞋放到火爐邊烤。一瞧見這雙舊鞋,女孩們的心情不由得好轉起來,因為母親就要回來了,每個人都雀躍地等著迎接她。瑪格停止說教,點起油燈,艾美不待人吩咐即從安樂椅上跳起,喬更是忘掉自身疲憊,傾身向前移動拖鞋,把它們往火焰處挪得更靠近些。

  「這雙鞋磨損得厲害,媽咪該有雙新鞋才是。」

  「我要用我的錢幫她買一雙。」貝絲說。

  「不,我買給她!」艾美高聲叫道。

  「身為大姊,我……」瑪格才開口,喬就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地說:「爸爸不在家,這會兒我就是家裡的男人,拖鞋歸我來買。因為爸爸吩咐過我,他不在家的時候,我得好好照顧媽媽。」

  「我來告訴大家怎麼做好了,」貝絲說,「我們每個人都為媽媽準備一份聖誕禮物,不要給自己買東西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親愛的!我們要為她準備些什麼呢?」喬興奮大叫。

  每個人都一本正經地想了一下,瑪格首先宣布答案,這靈感應是來自於她那一雙美麗的手:「我要給她買一雙很棒的手套。」

  「她從未有過的,一雙最好的軍靴!」喬叫道。

  「幾條手帕,都縫上鑲邊的。」貝絲說。

  「我要給她買一小瓶香水,她喜歡這個,而且也不貴,這樣我就還剩一些錢可以買我要的鉛筆。」艾美補充。

  「那,這些東西要怎麼給呢?」瑪格接著發問。

  「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請她過來,坐在桌子前面拆禮物。你們不記得我們是怎麼過生日的了?」喬反問。

  「以前輪到我過生日時,我都滿害怕的,因為要戴生日皇冠坐在那張椅子上,等你們列隊進來送禮物和親我。我當然很喜歡禮物和你們的親吻,只是拆禮物時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盯著我看,還滿嚇人的。」貝絲開口,在爐火前一邊烤著自己的臉,一邊烤著配茶吃的麵包。

  「讓媽咪以為我們買了禮物給自己,就這樣給她驚喜一下!瑪格,我們明天下午得出門採購一番,聖誕夜的話劇表演有太多東西要準備了。」喬說道,同時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雙手放在背後,仰著臉鼻尖朝天。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演了。我的年紀已經夠大了,不適合再玩這種遊戲了。」瑪格嚴肅地聲明,但其實她一碰到這樣的「扮裝遊戲」,狂歡起來完全就像個小孩子。

  「你不會不玩的!我知道。只要能把頭髮放下來,亮相時有白色長禮服可以穿,還有燙金色紙剪的首飾,你不會缺席的。你是我們最好的女演員,如果你不演,我們就真的沒戲唱了!」喬說,「我們今晚得預演一下才行,艾美過來,先演一下昏倒那一幕,你每次都僵硬得像根火鉗一樣。」

  「我沒辦法呀!我又沒看過人昏倒,而且我也不想像你那樣摔,那會讓我全身瘀青。如果我可以慢慢地倒,我就倒!如果不行,我就要倒進椅子裡,這樣我的姿態才會很優雅,就算雨果拿手槍逼過來我也不會改!」艾美回嘴,她欠缺演戲天分,之所以被選上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夠嬌小,符合劇中角色尖叫著被壞蛋扛出去的要求。

  「這樣做好了,雙手像這樣交叉握住,走路要歪歪斜斜的,從房間中間穿過去,哭的時候要情緒失控地哭,像這樣:『羅德里柯!救我!救我!』」喬邊說邊演,誇張的尖叫聲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艾美於是跟著做,不過她的雙手直挺挺地向前伸出,步伐僵硬得好像被機器操控似的,而且她那一聲「啊!」聽不出充盈心中的恐懼痛苦,反倒像是被針刺一下而已。喬絕望地呻吟出聲,瑪格當即大笑,而貝絲因為津津有味地看表演,竟把麵包給烤焦了。「算了!到時你就盡力吧,觀眾笑出來別怪我就是了。該你了,瑪格。」

  彩排接著順利進行,因為唐.佩德羅將長達兩頁的演說台詞全念完了,一口氣也沒停,簡直天下無敵。女巫海加誦念起拗口的咒語,就著她那鍋熬煮的蟾蜍,揮發出的效果也是極度奇詭。羅德里柯勇猛地將捆住他的鎖鏈扯得粉碎,雨果則是在懊悔的痛苦及砒霜作用下,「哈!哈!」地狂叫著死去。

  「這是我們有史以來最棒的演出。」瑪格說道,劇中已經死透的壞蛋在同時坐起來揉揉手肘。

  「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能寫得這麼好又演得這麼棒,喬,你簡直是莎士比亞!」貝絲興奮地喊,她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的姊妹們在所有事情上都是天賦異稟。

  「過獎了啦!」喬謙虛地回答,「我認為這齣《女巫的咒詛》是相當不錯的選擇,它是走歌劇風格的悲劇,可是如果我們能有個暗門給班柯使用的話,我倒是很想試試《馬克白》的劇本。我一直很想來個殺人場面……『唉呀,我眼前那個是短刀嗎?』」喬壓低聲音呢喃,她轉動眼珠,雙手在空氣中抓握,就像她看過的一個著名悲劇演員做的。

  「不是!那是烤麵包的叉子,上面掛的是母親的一隻鞋而不是麵包,貝絲看演戲看呆了!」瑪格叫道,這一場預演就在哄堂大笑中結束了。

  「很高興看到你們如此開心,女兒們。」門口傳來一個愉悅的聲音,屋裡的演員和觀眾一起迎向這位慈母模樣的高䠷女士。她的神情和煦,彷彿在問「我可以幫你嗎?」那般親切,衣著雖然樸素無華,卻自然流露一股雍容氣度。女孩們一致認為,在那件灰色斗篷與過時軟帽底下,藏著的是全世界最出眾不凡的母親。

  「好啦,親愛的孩子們,今天過得如何?我今天事情好多,得預備好明天要寄出去的箱子,所以沒有回來吃晚餐。貝絲,今天有沒有訪客呀?瑪格,感冒怎麼樣了?喬,你看起來好疲憊啊。寶貝,過來親我一下。」

瑪楚太太一邊和孩子們閒話家常,一邊脫下濕冷的外衣和鞋子。她換上溫暖的拖鞋,坐進安樂椅中,把艾美拉到膝上,準備好享受這忙碌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女兒們趕忙各司其職,張羅出一個舒適空間,瑪格負責安排茶桌,喬去添柴火和排椅子,不過她匆忙間碰什麼就掉什麼,打翻一堆東西,乒乒乓乓的聲響不斷,貝絲在廚房和客廳間穿梭,沉靜而忙碌,艾美則是雙手交疊,坐著發號施令。

  當大家在桌邊坐定,瑪楚太太帶著愉快甚於以往的神情說:「等大家吃過點心後,我要給你們一個驚喜。」

  大家臉上迅即綻出笑容,燦爛明媚猶如一道日光降臨。貝絲不顧手上的餅乾鼓起掌來,喬則尖叫著高高拋起餐巾:「有信!有信!為父親歡呼三聲!」

  「對,是一封很棒的長信。他過得很好,而且認為這個寒冷的季節並沒有我們所擔心的那麼可怕,他沒問題的。他給我們寄來所有最美好的聖誕祝福,此外還有一段特別寫給你們的話。」瑪楚太太說著拍拍口袋,好像藏了寶貝在裡面似的。

  「點心快點吃完啊!認真吃!還玩手指?艾美你什麼怪癖呀!還有不要對著你的盤子傻笑!」喬喊道,說完就被口中的茶水嗆住,而且因為趕著要聽驚喜,匆忙間把麵包打翻到地毯上,抹奶油那一面正好朝下。

  貝絲不再吃了,只是爬回她的角落裡坐好,醞釀起愉快的心情,等待其他人打理好自己。

  「父親已經過了被徵召的年齡,要去當兵也不夠強壯,可是他仍然去擔任隨軍牧師,這是很了不起的。」瑪格的語調裡滿是溫暖。

  「我也想去當鼓手啊!或是隨軍——那個怎麼講來著?或是當個護士之類!這樣我就可以在他身邊幫忙了。」喬扼腕地說。

  「睡在帳棚裡一定很不舒服,食物一定很難吃,更別提還得用錫杯喝茶了。」艾美嘆氣道。

  「媽咪,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呢?」貝絲詢問,聲音裡透出一絲顫抖。

  「還得過好幾個月呢,親愛的,除非他生病了。爸爸他啊,只要負荷得了,一定是盡忠職守,毫不懈怠,除非軍隊讓他回來,否則我們連一分鐘也不會要求他提早離開的。好了,都過來坐好,聽聽信上寫些什麼吧。」

  女孩們全往爐火邊靠近,母親坐在大椅子裡,貝絲坐在她的腳邊,瑪格和艾美倚在兩旁,喬則斜靠著椅背——那確實是個好位置,萬一信上寫了教人掉淚的內容,不會有人看見喬的反應。在那些艱困的日子裡,很少有信能教人不掉淚的,尤其是為人父者所寫的家書。在這封信裡,瑪楚先生甚少提到生活的艱苦、面對的危險,或是對家鄉的思念。這是一封愉快而充滿希望的信,生動地敘述了紮營、行軍以及許多軍隊趣聞,只有在結尾時才流露出父親的慈愛,以及對家中女兒們深切的掛念。

  

  「請轉達我對她們每一個人發自內心深處的愛,幫我親每個人一下。請告訴她們,我白天思念她們,夜晚為她們禱告,隨時都為她們給我的愛而感到安心。還要一年才能見到她們,這真是漫長的等待,但是請提醒她們,在等待的同時我們仍須活得精彩,如此一來,這些艱困的日子才不會白白流逝。我知道她們會記得我告訴過她們的話,她們要當你親愛的孩子們,會認真盡責,會勇敢對抗心中的軟弱與挑戰,並且漂亮地迎接一場又一場勝仗,足以讓我在回家後,更加疼愛我的好女孩們,以她們為榮,更勝於以往。」

  

  每個人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猛吸鼻子,喬一點也不覺得從鼻頭上掉落的斗大淚珠讓她難為情,艾美也絲毫不介意弄亂自己一頭捲髮,將臉埋在母親肩膀上啜泣:「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可是我真的有試著想變好,等爸爸不久後回來,就不會對我失望了!」

  「我們都會努力的,」瑪格哭著說:「我太注意我的外表,討厭工作,可是我不會再這樣了,我會盡力的!」

  「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女孩』,這是他對我的期待。我不會再表現得粗魯、野蠻,會好好盡自己的本分,而不是老想著往外跑。」喬說道,心裡卻想著,要她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還不如去南方面對一、兩個叛徒要來得容易。

  貝絲一言不發,只是用織到一半的藍色軍襪拭去淚水,然後盡其所能地繼續編織。她不肯浪費絲毫時間,撿起離自己手邊最近的一份工作就做,平靜的小小心靈暗下決定,待來年父親返家時要讓他發現,他期盼過的她都做到了。

  喬的話音一落,大家也跟著靜默下來,但瑪楚太太打破這陣沉寂,聲調愉快地開口:「你們記得小時候演過的《天路歷程》嗎?你們最喜歡讓我把我的斜肩包綁在你們背上當作重擔,再給你們帽子、手杖、紙捲等等,讓你們從當作『毀滅之城』的地窖開始旅行,一路往上、往上,一直走到屋頂,在那兒用你們收集的道具製作一個『天國之城』。」

  「真的很好玩!尤其是用獅子當座騎,跟惡魔對戰,還有經過大地精峽谷的時候!」喬附和。

  「我喜歡包包都掉下來後滾到樓下去的橋段。」瑪格說。

  「我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我很害怕地窖和入口,因為那邊很暗,不過倒是很喜歡在屋頂上吃蛋糕、喝牛奶的。如果我還不算太老的話,真想再演一遍。」艾美發表起她的見解,認為以她十二歲大的成熟之齡,應該拋棄這種孩童把戲了。

  「演這樣一齣戲,我們永遠不嫌太老,孩子,因為我們的生活或多或少就像這齣戲一般。重擔在這裡,道路在眼前,對於美善和幸福的盼望,能夠引導我們克服困頓、邁向平安,也就是邁向真正的天國之城。現在,我的小朝聖者們,想像一下你們要開始了,不是演戲,而是真心誠意邁步向前,看看在父親回來前,你們究竟可以走多遠。

「媽媽,您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們的重擔放在哪裡呢?」艾美問道,她仍在凡事都照字面理解的年紀,不大會多想兩圈。

  「你們每個人剛才不都說了嗎?除了貝絲以外,我希望她是真的沒有重擔的。」母親回答。

  「不,我有:洗碗、打掃、忌妒擁有好鋼琴的女生,以及怕生。」

  貝絲的重擔甚是有趣,每個人都想笑,卻沒有人真的笑出來,因為這樣會讓她覺得很受傷。

  「我們來做做看吧,」瑪格沉吟著,「這是充實自己的另一種說法而已,這齣戲的故事可以幫助我們。因為我們雖然想要變好,卻忘了這件事極為困難,所以沒有盡力做到。」

  「今晚就想像我們身陷『沮喪泥沼』,母親過來拉我們一把,就像書中的角色『助力』一樣,而我們則像主角基督徒,擁有引導行為的卷軸。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喬提出疑問,非常期盼能在這時給她沉悶的工作灑上一些浪漫色彩。

  「在聖誕節早晨看看枕頭底下,你們就會找到指引了。」瑪楚太太說。

  她們討論起新計畫,老漢娜則收拾著餐桌,四個小針線籃隨後出現在桌面,女孩們連忙做起針線活,為瑪楚姑媽縫製床單。這只是無趣的針黹工作,但今晚沒有人哀嘆呻吟,她們採用喬的計畫,將長長的布邊分成四份,分別稱為歐洲、亞洲、非洲、美洲,這個方法使得工作順暢許多,尤其是當她們沿著自己所縫之處討論各地國家的時候,效果更是絕佳。

格叫道,這一場預演就在哄堂大笑中結束了。

  「很高興看到你們如此開心,女兒們。」門口傳來一個愉悅的聲音,屋裡的演員和觀眾一起迎向這位慈母模樣的高䠷女士。她的神情和煦,彷彿在問「我可以幫你嗎?」那般親切,衣著雖然樸素無華,卻自然流露一股雍容氣度。女孩們一致認為,在那件灰色斗篷與過時軟帽底下,藏著的是全世界最出眾不凡的母親。

  「好啦,親愛的孩子們,今天過得如何?我今天事情好多,得預備好明天要寄出去的箱子,所以沒有回來吃晚餐。貝絲,今天有沒有訪客呀?瑪格,感冒怎麼樣了?喬,你看起來好疲憊啊。寶貝,過來親我一下。」

  瑪楚太太一邊和孩子們閒話家常,一邊脫下濕冷的外衣和鞋子。她換上溫暖的拖鞋,坐進安樂椅中,把艾美拉到膝上,準備好享受這忙碌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女兒們趕忙各司其職,張羅出一個舒適空間,瑪格負責安排茶桌,喬去添柴火和排椅子,不過她匆忙間碰什麼就掉什麼,打翻一堆東西,乒乒乓乓的聲響不斷,貝絲在廚房和客廳間穿梭,沉靜而忙碌,艾美則是雙手交疊,坐著發號施令。

  當大家在桌邊坐定,瑪楚太太帶著愉快甚於以往的神情說:「等大家吃過點心後,我要給你們一個驚喜。」

  大家臉上迅即綻出笑容,燦爛明媚猶如一道日光降臨。貝絲不顧手上的餅乾鼓起掌來,喬則尖叫著高高拋起餐巾:「有信!有信!為父親歡呼三聲!」

  「對,是一封很棒的長信。他過得很好,而且認為這個寒冷的季節並沒有我們所擔心的那麼可怕,他沒問題的。他給我們寄來所有最美好的聖誕祝福,此外還有一段特別寫給你們的話。」瑪楚太太說著拍拍口袋,好像藏了寶貝在裡面似的。

  「點心快點吃完啊!認真吃!還玩手指?艾美你什麼怪癖呀!還有不要對著你的盤子傻笑!」喬喊道,說完就被口中的茶水嗆住,而且因為趕著要聽驚喜,匆忙間把麵包打翻到地毯上,抹奶油那一面正好朝下。

  貝絲不再吃了,只是爬回她的角落裡坐好,醞釀起愉快的心情,等待其他人打理好自己。

  「父親已經過了被徵召的年齡,要去當兵也不夠強壯,可是他仍然去擔任隨軍牧師,這是很了不起的。」瑪格的語調裡滿是溫暖。

  「我也想去當鼓手啊!或是隨軍——那個怎麼講來著?或是當個護士之類!這樣我就可以在他身邊幫忙了。」喬扼腕地說。

  「睡在帳棚裡一定很不舒服,食物一定很難吃,更別提還得用錫杯喝茶了。」艾美嘆氣道。

  「媽咪,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呢?」貝絲詢問,聲音裡透出一絲顫抖。

  「還得過好幾個月呢,親愛的,除非他生病了。爸爸他啊,只要負荷得了,一定是盡忠職守,毫不懈怠,除非軍隊讓他回來,否則我們連一分鐘也不會要求他提早離開的。好了,都過來坐好,聽聽信上寫些什麼吧。」

  女孩們全往爐火邊靠近,母親坐在大椅子裡,貝絲坐在她的腳邊,瑪格和艾美倚在兩旁,喬則斜靠著椅背——那確實是個好位置,萬一信上寫了教人掉淚的內容,不會有人看見喬的反應。在那些艱困的日子裡,很少有信能教人不掉淚的,尤其是為人父者所寫的家書。在這封信裡,瑪楚先生甚少提到生活的艱苦、面對的危險,或是對家鄉的思念。這是一封愉快而充滿希望的信,生動地敘述了紮營、行軍以及許多軍隊趣聞,只有在結尾時才流露出父親的慈愛,以及對家中女兒們深切的掛念。

  「請轉達我對她們每一個人發自內心深處的愛,幫我親每個人一下。請告訴她們,我白天思念她們,夜晚為她們禱告,隨時都為她們給我的愛而感到安心。還要一年才能見到她們,這真是漫長的等待,但是請提醒她們,在等待的同時我們仍須活得精彩,如此一來,這些艱困的日子才不會白白流逝。我知道她們會記得我告訴過她們的話,她們要當你親愛的孩子們,會認真盡責,會勇敢對抗心中的軟弱與挑戰,並且漂亮地迎接一場又一場勝仗,足以讓我在回家後,更加疼愛我的好女孩們,以她們為榮,更勝於以往。」

每個人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猛吸鼻子,喬一點也不覺得從鼻頭上掉落的斗大淚珠讓她難為情,艾美也絲毫不介意弄亂自己一頭捲髮,將臉埋在母親肩膀上啜泣:「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可是我真的有試著想變好,等爸爸不久後回來,就不會對我失望了!」

  「我們都會努力的,」瑪格哭著說:「我太注意我的外表,討厭工作,可是我不會再這樣了,我會盡力的!」

  「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女孩』,這是他對我的期待。我不會再表現得粗魯、野蠻,會好好盡自己的本分,而不是老想著往外跑。」喬說道,心裡卻想著,要她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還不如去南方面對一、兩個叛徒要來得容易。

  貝絲一言不發,只是用織到一半的藍色軍襪拭去淚水,然後盡其所能地繼續編織。她不肯浪費絲毫時間,撿起離自己手邊最近的一份工作就做,平靜的小小心靈暗下決定,待來年父親返家時要讓他發現,他期盼過的她都做到了。

  喬的話音一落,大家也跟著靜默下來,但瑪楚太太打破這陣沉寂,聲調愉快地開口:「你們記得小時候演過的《天路歷程》嗎?你們最喜歡讓我把我的斜肩包綁在你們背上當作重擔,再給你們帽子、手杖、紙捲等等,讓你們從當作『毀滅之城』的地窖開始旅行,一路往上、往上,一直走到屋頂,在那兒用你們收集的道具製作一個『天國之城』。」

  「真的很好玩!尤其是用獅子當座騎,跟惡魔對戰,還有經過大地精峽谷的時候!」喬附和。

  「我喜歡包包都掉下來後滾到樓下去的橋段。」瑪格說。

  「我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我很害怕地窖和入口,因為那邊很暗,不過倒是很喜歡在屋頂上吃蛋糕、喝牛奶的。如果我還不算太老的話,真想再演一遍。」艾美發表起她的見解,認為以她十二歲大的成熟之齡,應該拋棄這種孩童把戲了。

  「演這樣一齣戲,我們永遠不嫌太老,孩子,因為我們的生活或多或少就像這齣戲一般。重擔在這裡,道路在眼前,對於美善和幸福的盼望,能夠引導我們克服困頓、邁向平安,也就是邁向真正的天國之城。現在,我的小朝聖者們,想像一下你們要開始了,不是演戲,而是真心誠意邁步向前,看看在父親回來前,你們究竟可以走多遠。」

  「媽媽,您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們的重擔放在哪裡呢?」艾美問道,她仍在凡事都照字面理解的年紀,不大會多想兩圈。

  「你們每個人剛才不都說了嗎?除了貝絲以外,我希望她是真的沒有重擔的。」母親回答。

  「不,我有:洗碗、打掃、忌妒擁有好鋼琴的女生,以及怕生。」

  貝絲的重擔甚是有趣,每個人都想笑,卻沒有人真的笑出來,因為這樣會讓她覺得很受傷。

  「我們來做做看吧,」瑪格沉吟著,「這是充實自己的另一種說法而已,這齣戲的故事可以幫助我們。因為我們雖然想要變好,卻忘了這件事極為困難,所以沒有盡力做到。」

  「今晚就想像我們身陷『沮喪泥沼』,母親過來拉我們一把,就像書中的角色『助力』一樣,而我們則像主角基督徒,擁有引導行為的卷軸。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喬提出疑問,非常期盼能在這時給她沉悶的工作灑上一些浪漫色彩。

  「在聖誕節早晨看看枕頭底下,你們就會找到指引了。」瑪楚太太說。

  她們討論起新計畫,老漢娜則收拾著餐桌,四個小針線籃隨後出現在桌面,女孩們連忙做起針線活,為瑪楚姑媽縫製床單。這只是無趣的針黹工作,但今晚沒有人哀嘆呻吟,她們採用喬的計畫,將長長的布邊分成四份,分別稱為歐洲、亞洲、非洲、美洲,這個方法使得工作順暢許多,尤其是當她們沿著自己所縫之處討論各地國家的時候,效果更是絕佳。

  到了九點,她們放下工作,在上床睡覺前唱首歌,這在瑪楚家已經行之有年。除了貝絲,沒有人能讓那架舊鋼琴發出悅耳的旋律,她觸碰泛黃琴鍵的手勢總是如此輕柔,為姊妹們所唱的簡單歌曲點綴上美好伴奏。瑪格的聲音清亮如長笛,因此由她和母親帶領這個小小唱詩班,艾美的嗓音高亢如蟋蟀,喬則興之所至,隨意亂唱,老在不該出聲的時候蛙鳴一下或抖音亂顫,再莊嚴肅穆的曲子也能引人發噱。她們從牙牙學語的時候起,就有這個習慣了……

  「雞閃雞閃娘擠擠(一閃一閃亮晶晶)……

  因為母親是天生的歌者,她們的合唱自此成為家中傳統。每天早晨,忙碌的母親用那雲雀般的歌聲喚醒她們,也在每個夜晚以同樣優美的嗓音將她們送入夢鄉。那熟悉的曲調是屬於女孩兒們的,永遠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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